大尾巴兔

宅心仁厚

【授权翻译】完美谎言 The Best Lies

作者 icarus_chained

译者 执迷


梗概

为拯救一名被绑架的孩童,芬奇和里瑟前往纽约城外卧底黑帮首领与其手下。而芬奇……那过于逼真的演技,令约翰不禁想象若最初的情况与现实背道而驰,事态又将如何。

 

作者注释:

疑犯追踪终于在kink meme有主页啦(kink meme是为广大粉丝与同人创作者而创建,用于分享、提供及使用脑洞的平台——译注)。虽然内容明显都偏得不行了(嘿嘿嘿)

 

译者注释:

原文链接:AO3

 @hallu 私心将这篇翻译送给太太(太太英语超好送翻译感觉有点鸡肋,但本职并不是画画一想到是要给太太的就手抖到不行QAQ)

与太太在lofter与twitter都相遇真的超缘分,激动死了!!!我永远爱太太的画!!! 


正文

约翰最不常想象的一种情况,便是当芬奇的本性……不那么善良时。诚然,他良久以前便习惯于思考特定条件下的最糟状况,可芬奇……他那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正派之气,他的悲悯之心、愤世嫉俗,与紧绷到近乎偏执的道德观,令这些想法不同寻常地蛰伏于心底。

 

要是创造机器的人不像芬奇那么善良,这社会将有怎样的改变。如果芬奇更……务实一点,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鄙人向来不崇尚暴力,”芬奇近乎温和地阐释道,面前跌坐着自称“谈判小组”的几人,正在水泥地上吁喘粗气。他抿着唇显露出些许嫌恶,执着手杖,在一片呻吟中轻轻将枪支从那男人手里挑了开去。“不幸的是这类手段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无可避免。但若有机会另择他法,我当然乐意至极。”

 

其中两人已经丧命,约翰思忖到,心不在焉做着计算,大部分注意力都留给了警惕四周。他为那些死人感到遗憾,但二对九干架时可不是手下留情的好契机。何况,他还给芬奇的说教留了七人呢。他们大部分只擦点轻伤,虽然最严重的那位或许亟需一辆救护车。

 

 “可于阁下的问题而言,”芬奇继续道,全身重心都倚在了手杖上,这身姿诠释了他身体的羸弱,正如不怒自威的纹丝不动彰显着他威胁的力度。“事实上,我亲眼见证过人们的死亡。无论多少。”他轻扯嘴角,神情扭曲而黑暗。“嗯,更多的时候我聆听,但想来也足够立据为证了。这事关责任感,与确保万无一失的重要性。”

 

 “什…..什他妈…..”

 

约翰扬起一根眉毛,收回扫视四周的目光,垂眼俯瞰这位“前”谈和小组(tête-à-tête)的代言者。那人显然恼羞成怒,却也为几分钟前自己嘲讽了芬奇的行径而惊恐无比。

 

芬奇笑了,阴郁而决绝。如若不是约翰对此人了解至深,若不是清楚芬奇的话外之音与大相径庭的事实……只能说,对一位程序员而言,他出演的黑帮头领逼真到令人毛骨悚然。

 

 “我从未——如你所说——从未扣动过扳机,”芬奇语调轻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不带一丝嘲弄,虽然约翰觉得他们会宁愿让讥讽来代替那悲悯、痛苦,对即将发生的噩耗而感到真诚遗憾的神情。“我从未掠夺过性命,对暴力的反感也将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但……无论我如何尽力避免,宿命终会降临,世人皆有一死。”

 

约翰心里打了个寒颤,将伊利亚的形象从脑海中驱散了出去,然后上步到芬奇身旁,平静而缓慢地放下了枪,无声的威逼为搭档语调中那深刻而诚挚的同情作着陪衬。芬奇看了他一眼,只一秒,约翰却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

 

 “我总是倾听,”芬奇开口,又仿佛没在与他们说话。“倾听每一次死亡。记录总伴随着风险,诚然,每份证据都可能带来反噬,但这事关承担责任。我需要心知肚明,一切尘埃落定后,谁打出子弹,谁袖手旁观,谁又责无旁贷。”芬奇撇开视线,低头遇上那些凝望着他的,尊敬替代了嘲讽、恐惧又多于尊敬的目光。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你永远不明白我背负着多少血债,”他轻柔地对他们的敌人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多少帝王毁于一旦。我总会后悔,每一次。但后悔一无是处。”

 

 “头儿,”约翰唤道,气音轻匿非常,毫不掩饰地将紧张与不安糅杂进语调中显露于外。旁人看来,他就像试图介入芬奇的长篇大论,设法让他阴晴无常的主人冷静下来。而对芬奇,约翰却希望他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像是劝诫,像是警示。像是他掏心掏肺的无边宽恕。“事情差不多了?”

 

芬奇轻颤着朝他眨眨无神双眼,攥着手杖柄的双手指节惨白。他伫立在那儿,身着昂贵考究的西装,眼印七零八落的死亡、鲜血与破碎呻吟。接着……接着他摇摇头,惊奇又漫不经心,像是表示对沉寂于灰烬的无数人命的不屑一顾,又兀自点了点头。

 

 “当然,”他随口轻快地赞同道。“请原谅,约翰。你总是对的,一如既往。”

 

他顿住,退后几步,仿佛才初次正眼相看一般打量起满地混乱,将一位刚意识到自己要为整场屠杀负责的黑帮老大饰演得活灵活现。约翰伴其左右,尽可能遮掩着他双手的遽然颤抖。为掩饰鼻翼间翕张的怒火,一丝憎恶人为地浮现于芬奇的面容。

 

现在再毁掉气氛就前功尽弃了。

 

 “那个女孩儿?”约翰提醒道,粗声粗气。但不是因为芬奇忘记了。芬奇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些命悬一线的无辜生灵,但他扮演的角色会。鉴于当下焦灼事态与两条刚刚逝去的鲜活生命,哈利莱特(Harry Wright)——这来自南方的老派黑道头领——可能会忘记那个他们正为之讨价还价的孩子。“时间不等人呢,头儿。”

 

芬奇来了一记几乎微不可闻的深呼吸,平复下心情,回忆着此行的目的。他向约翰递了个小小的笑容,无声答谢他的提醒,随后慢慢端正双肩,踱了半圈来到与方才站位的相对之处,俯身盯住此人的眼睛。

 

约翰带着冷酷兴致注意到,绑匪并未礼尚往来。这十分钟前刚嗤笑过芬奇的跛腿与妄想在现实玩他常春藤盟校爹地把戏的小屁孩的人,现在却不敢对上芬奇的视线。倒不是约翰怪责他,那死亡之花的遽然迸溅加上对沉淀在芬奇眼中的沧桑岁月的窥探已足以让任何人吓破胆了。

 

 “我们想让你归还那个女孩儿。”芬奇柔和道。“她父亲与我们有很深的交情,让他败兴是下下之策。懂吗?”他噙着集温柔与惊悚于一体的微笑。“在约翰做的那小小演示过后,相信我不用再一一列举如此这般的后果。不过以防你们还有任何疑问?”

 

芬奇直起身退后一步,用戴着手套的手接过约翰小心递来的闪存盘。他端着阴沉假笑低头,依次巡视九双或愤恨或死寂的眼睛。

 

 “这份清单上是我尽己所能追踪到的,属于贵组织的银行账户与交易记录,”芬奇解释道,小幅晃了晃闪存盘。“连带几份企业、私人住宅及通讯录等杂录。一些能在短时间内搞到的东西罢了。”他耸耸肩,有些窘迫。“我原本能做得更好,但城外可不比城内。”

 

约翰鲨鱼般咧嘴一笑,困惑又无奈地摇摇头。如方才真挚的遗憾与痛苦一样,现在又是诚恳的窘意。这些信息便是芬奇在24小时内力所能及的全部了,即便有着机器、纽约警察与佐伊摩根的帮助。总有一天,约翰要就完美主义的话题与芬奇好好探讨一番。

 

 “送还那个女孩,”芬奇道,他不再矜斟自持,甚至不再从容自若。“将她带过来,要像她最后一次与父亲见面时那样毫发无损,给你四个小时。时限一过,她每十分钟的缺席都将是我拨出电话的讯号,也是你流失现金的开始,之后是个人财产,接着还有商业合作伙伴。她若被动了一根指头,你的人也别想活命,而若是她被残杀……”

 

芬奇止住话头微微曲肩,任由自己瘦小僵直的身子在一片死寂中被八双视线盯凝。约翰观察着他们,余光中瞥见那些人的面容上呈现出的与其说是愤慨,不如说是咬牙切齿的决绝反叛;与其说是暴怒,不如说是恍然意识到这块大蛋糕已远远超出他们的消化能力的惊恐。

 

约翰恍惚想到,那些人若是能站在他的视角上看,神态会怎样迥然相反。若是他们知道从芬奇唇齿间流溢出的有多少是谎言,多少是毋庸置疑的真相,要是他们知道这一切,还会摆出怎样的表情。

 

他还好奇,那些人又能从的神情里看到什么。

 

 “……我并不热衷暴力,”芬奇的语调轻柔至极。“所以下达抹杀贵组织的命令时我或许将感到遗憾,聆听你们遇害的惨叫时我可能会心生同情。但我永不会在责任面前遁逃。”他微微颔首,目光柔和又坚若磐石,直直望进那绑匪头子的眼睛。“相信……我的阐释足够清晰明了吧?。”

 

他们不出所料地纷纷点头,热忱至极。

-

看着于纽约度假的格鲁吉亚商业巨头的女儿,在被绑架的48小时之内又安然回到了父亲的怀抱中时,人们不免都或诧异,或大惊失色。她虎口逃生,几乎毫发无损,努力解释着自己虽然对救了她的那伙人一无所知,绑匪却绝对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或许有些人感到愕然震惊,但从他们的辩词看来……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你想过吗?”约翰轻声问道,两人一同远望着亲人团聚。芬奇紧挨在他身旁,仍因方才对峙受惊后遗留下的肾上腺素而簌簌轻颤。约翰垂眼望向他,琢磨着那些本应更频繁出现、更令人担忧的念头。“要是我们与那种人别无二致,如果机器是由那样肮脏的双手所创造,会怎么样?”

 

芬奇缄默了许久许久。当他抬头时,面容上是与先前相同的悲伤与痛苦,相同的悲悯,相同的……责任感,而正是这些令约翰的心魄永远为之震撼、颤动。

 

 “无时无刻,里瑟先生。”他轻声呢喃,笑颜柔和而黯淡。“除了思考如果机器是……被我这种人创造的时候。”

 

约翰阖上双眼,下意识心疼地勉强一笑,抬手揽过芬奇的双肩。“这点,我深信不疑。”他温柔回道,将芬奇颤栗的身子拥紧在怀中。

 

这安慰或许略显苍白,但千真万确。人们说所谓完美的谎言,就是那些能将真正的事实辗转扭捩成看似与原意截然相反的绝妙词句。

 

而一切尘埃落定后,哈利莱特,这黑帮头目与谋杀犯,便成为约翰所见证过最完美的谎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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